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忆刑侦八虎之痕检专家崔道植(六)

刑侦八虎之一崔道植的故事,分多期为大家讲述,欢迎关注。

我是狼君,一个陪您读历史的工科小伙儿

2000年12月9日16时40分许,此时临近下午五点,银行的业务员们已将一天的营业款项归拢,等待运钞车前来押送。和平常一样即将下班的时刻,所有人都处在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内。就在这时,四名蒙面歹徒手持猎枪,闯入广发银行银基支行营业厅内。

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其中一名歹徒张叔海趁乱在三号营业窗口的玻璃上,黏上并引爆了一个小型自制炸弹,将防弹玻璃炸开了一个洞,然后用大铁锤将整面防弹玻璃砸开。随后两名歹徒翻入柜台内,洗劫银行营业款。

而另外两名歹徒(张叔海、张宏超)手持猎枪在营业大厅内巡视,防止有人进入大厅,或者有人在门外观望。爆炸发生后,银基商贸城保卫处相关人员此刻正前往查看情况。冲在最前面的31岁保卫处副处长常玉杰,被张书海开枪打中,不幸牺牲。

张叔海使用连发猎枪,继续朝后面赶到的保卫人员开枪,好在几名保卫人员反应迅速,躲在了柱子后面,没有受伤。此时,劫匪已经将柜台200余万现金洗劫一空,正准备撤退。

两名赶到的巡警同歹徒碰了个正着,双方随即爆发枪战。然而巡警的手枪威力小,配弹少,无法压制抢劫团伙。巡警弹夹里的五发子弹很快打光,劫匪见状,向银行门口扔了一个简易炸弹,还是放有辣椒面、胡椒粉的催泪弹。

借着爆炸产生的混乱,四名劫匪有序撤退。整个案件从发生到劫匪逃跑,全程用了不到五分钟,仅仅用了四分三十六秒。如果没有后来巡警的阻拦,可能连四分钟都用不了。

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发生如此大案,各级机关高度重视,立即成立专案组开展案件的侦办工作。由于作案枪支为猎枪,而猎枪的枪痕检验在当时很冷门,只有崔道植在这一领域有突破性进展,因此公安部刑侦局急调崔老前往郑州,协助查明涉案枪支型号及产地。

这一年,恰巧是崔老猎枪子弹弹道理论研究取得突破的时候,崔老在经过长时间的实验与观察后,掌握了利用猎枪击发的子弹弹壳来分析判断枪支种类的技术。

为了查明猎枪射击出的子弹弹壳与猎枪型号的关联,有效利用子弹弹壳来分析判断猎枪种类,崔老将全国各地厂家生产的猎枪全部收集过来,一把枪一把枪的进行实弹射击,然后将弹壳收集起来做分析比对。

全国所有厂家的所有猎枪型号无疑是一个庞大的数字,在一次次的实验中,一个又一个纸箱,装满了各类型号猎枪用过的子弹弹壳。所有的痕迹又要拍出照片,然后分门别类,又要形成相应的文件。

因此整个研究就是在浩如烟海的数据中寻找共同点,不仅需要极大的耐心,更要在耐心中保持极大的细心。因为那些细小的枪痕,需要借助显微镜来观察,没有细心和耐心,是无论如何都完不成这项工作的。

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这些数量巨大的弹壳、照片、文件,堆满了崔老本就不宽敞的家。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性,崔老还要一一进行复检。崔老以其一贯的严谨态度,将数量庞杂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,数据分门别类。此时的崔老,已经66岁,退休多年了,却还冲在科研的第一线。

2001年夏,崔老一行抵达郑州,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快半年的时间。当时,郑州的办案人员对案发现场提取的弹壳已经有了初步认识,知道出自两把不同的猎枪,但具体是什么型号,就不知道了。

崔老拿着几枚弹壳,立即开始了鉴定工作。经过一天的鉴定之后,崔老得出了结论,这些弹壳都出自同一把猎枪。办案人员产生疑问,因为目击证人说看到有两名歹徒持枪射击。

崔老解释说,弹壳出自同一把猎枪肯定没错,至于目击证人说的,前一半可能也没错,确实有两名歹徒持枪,但后一半可能就不准确了。由于抢劫场面激烈,又是炸弹,又是猎枪,目击者紧张很正常,因此也就不确认到底是几把枪开过枪了。

除了确定弹壳出自一把枪之外,崔老还确定了枪支的型号,是一支五连发的“神雕”牌猎枪。除此之外,根据弹痕检验,崔老还得出了是湖南武器研究所生产的仿制“神雕”牌猎枪。

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当时的“神雕”牌猎枪有两个厂家,一个是有湖南猎枪生产厂,另一个则是湖南武器研究所。其中湖南猎枪生产厂是原装生产,而湖南武器研究所属于仿制生产,因此产量不多。

崔老竟然能够依靠枪痕鉴定,区别出这两种枪械来,不由让人感叹。因为崔老的精准判断,排查范围大大减小,警方不久便锁定了猎枪购买人张智昆。警方找到张志强询问时,他搪塞说是给亲戚买的。

而这支枪的实际购买者,正是这次郑州银行劫案的团伙主犯张叔海。张智昆口中的亲戚,则是王智乾,是主犯张叔海的侄子。

王智乾读书时家中贫穷,在上大学期间,作为姑父的张叔海给了王智乾很大的帮助,每年都会拿钱资助他。王智乾心里一直非常感激,个人工作也很努力,毕业后短短几年,就事业小成。虽然成了干部,但王智乾一直没有忘记姑父张叔海,总想着如何报答姑父。

直到1997年,张叔海突然向王智乾提出想买一把猎枪,看家护院用。王智乾见姑父好不容易张口向自己提要求了,立即满口答应下来。后来委托张智昆买来了一把“神雕”牌猎枪,王智乾亲手将猎枪交给了张叔海。

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在崔老提供线索的追查下,专案组很快找到了张智昆。张智昆找借口搪塞过去之后,还找到王智乾串供,称如果有人问他的话,就说是给亲戚买的,王智乾一口答应。此时两人都没想到,他们俩过手的这是猎枪,已经犯下大案。

就在猎枪线索取得突破的同时,专案组那边传来了好消息,办案人员在浩如烟海的入户排查过程中,匹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。

案发后由于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做抓手,为了尽快破案,专案组采取了最笨的办法,划定可疑区域,挨家挨户地入门排查。郑州市嵩山路南段绿城花园小区,正是专案组重点排查的地区。

在排查小区24号楼1单元7楼14号的住户时,专案组提取到了男户主的指纹,这人正是张叔海。其手指的两枚指纹与案发现场发现的指纹高度一致,可以确定为同一人,即张叔海为此次案件的重大嫌疑人。

这一重要消息立刻被上报到重案组指挥部,当时是2001年6月23日凌晨两点,重案组的全部警力立即集合,准备抓捕行动。当天上午9时许,张叔海被捕,随后在其家中搜出“神雕”牌猎枪一支以及子弹一百多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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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叔海的妻子也一同落网,在她的交代下,将同案犯张宏超、张飞马、张丽萍等人抓获。根据猎枪的线索,张叔海的侄子王智乾,和帮其购枪的张智昆也被逮捕归案。在大量证据面前,张叔海交代了自己做下的多起劫案,劫得钱款40余万元。

案件侦破后,有大量的刑法学、刑侦学、心理学专家对张叔海团伙成员进行了分析。一致认为,张叔海团伙具有高智商、高智能、家族式的特点,四个主要团伙成员中,三个是大学生,另一个是退伍军人,因此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行动力。

以至于到最后一起案件时,四人从进入现场,到抢劫得手,加上同警察枪战,才用了四分多钟就全身而退。在武器上除了猎枪,还造出了粘性炸弹,可以直接黏在玻璃上,还有撤退时的“催泪弹”,这个团伙的“专业性”可见一斑。

还有家族式也是张叔海团伙的标志,主犯几人中,张叔海为头目,张宏超为其儿子,张丽萍为其妹妹;张飞马是张丽萍的儿子,也就是张叔海的侄子。张叔海为了作案,不惜将至亲拉入深渊,仅仅因为他认为“外人不可靠”。

但连续作案还留在郑州,既不潜逃也不提防警察,却成了张叔海的一个“反智”表现。警方对此也很迷惑,在逮捕了张叔海后,警方也询问了张叔海为什么在犯下大案后还不潜逃,民警要求取指纹也十分配合。

郑州银行事件始末是什么(关于郑州银行的大案)

张叔海回答到,他自己在犯案后十分自信,认为整个作案过程已经演习多遍,什么线索都没留下,警察不可能找到自己,所以没有逃跑。入户排查取指纹时,张叔海认为这只是例行工作,因此也没有察觉。

张叔海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高智商罪犯,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,他没意识到,自己装子弹时没戴手套,往防弹玻璃上贴炸药时,也不自觉地把手套摘了下来,留下了致命的线索。

其实如果没有留下指纹线索,距离张叔海浮出水面也不远了,因为专案组在崔老的帮助下,已经锁定了作案枪支。虽然张智昆在第一次面对询问时搪塞了过去,但他购买枪支的路径是合法的,而且他不知道替领导买的这支枪的用途。如果再进一步地审问,将前后经过告知,张智昆必然交代,最终查找出王智乾和张叔海也是必然。

至于王智乾,给姑父张叔海买枪的目的只是为了报恩,而且张叔海欺骗他是用来看家护院的。如果警方告知王智乾这把枪的真实用途,那恐怕这个三十岁出头就成为县法院副院长的年轻干部,没准会直接抓了张叔海好戴罪立功。

在这起案件中,崔道植对猎枪型号的精确鉴定,对案件的侦破起到了关键作用,也极大地鼓舞了一线办案民警的士气。按照崔道植的线索,离破案也只剩一层窗户纸了,却没想到聪明过头的蠢贼自投罗网了,不过案件成功侦破,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。

2021年6月29日,战功累累的崔老被授予“七一勋章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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