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水蜜桃熟了(香江群音之蜜桃成熟•李丽珍(上)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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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丽珍,一个可以引起遐思的名字。

这个名字,在不同年代有着不同的含义:八十年代是清纯少女,九十年代是性感尤物,千禧年是金马影后……但不管时代如何变化,我们都亲切地叫她一声“珍妹”。

人生之高低,事业之起伏,情路之曲折,于李丽珍而言,不可谓不精彩。轰轰烈烈后,蓦然回首,她总结,一切过往,都对得住自己。

而像我等这样,青春期得蒙珍妹“恩惠”的人,当然更无条件地对她予以支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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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李丽珍的父母,为印尼华裔,两家毗邻而居,但不太熟络。

六十年代初,印尼排华日趋严重,两人相继回到国内,在北京读书时重遇,从而由互相照应发展成亲密爱人,结了婚。

婚后,夫妻俩移居香港,诞下二女一男,李丽珍便是大女儿。

李家住在港岛东鲗鱼涌的励德邨德全楼,家境一般。虽然生活不算富裕,但一家人和睦相处,其乐融融。从小到大,李丽珍填个人履历表,“最喜欢的人”一栏上,她都会写“家人”,可见家人在她心中的地位。

即使出道拍戏,令她最满足的,也是整组人一起吃盒饭,因为很有家庭的感觉。

尤其李丽珍自小看见父母恩爱,受此影响,特别期待自己也有一段永恒的爱情和一个普通小家庭的幸福。不过可惜,现实往往与期待相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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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年李丽珍和父亲

童年幸福的李丽珍,亦有“烦恼”的地方,便是“大家姐”身份。

作为大女儿,弟弟妹妹做错事,受到责怪的永远是她,所以她觉得很不公平,为此她向父母诉苦,父母回应:谁叫你是大孩子呢,大孩子就应该严格要求!她只得哀叹一句:为什么我要做大?

确实,父母对于李丽珍,真的严格有加,通常不让她随便出门,放学回家就会拉闸,要求她留在家中做功课。

这个情况,一来源于家教,二来知女莫如父(母),李父李母知道女儿个性,怕她出外“闯祸”。

小时候的李丽珍,特别胆大、贪玩。

7岁时,不会游泳的她,居然带着弟弟和妹妹一起去水塘边玩,结果一入水连呛几口,吓得直叫,幸亏被人发现,及时救回。她还懵懂无知:不是人人都会游泳吗?

为了玩,李丽珍可以提前半小时就到学校,放学后又多留半个小时,和同学一起嬉戏打闹,等回到家,还要和邻居的小朋友玩到很晚才作罢。

你看,再不严格点,她就成野孩子了。

对于管教,李丽珍起先曾“反抗”过,甚至试过“离家出走”——走到家旁边的公园,然后眼巴巴地等奶奶来接。勇气是可嘉的,只是本事实在不行,她从小是个路痴,经常迷路,直到现在也是如此。另外,她还有晕车的毛病,本来小学在跑马地念,由鲗鱼涌到跑马地,需坐电车,她一路难受,有时还会呕吐,不得已转学到附近街道,才解决了此问题。

既路痴,又晕车,故“离家出走”谈何容易?

既然“反抗”没用,那就乖乖听话吧。失去“自由”的日子,李丽珍以看书、看电视和画画度过,她对绘画的兴趣即这时培养起来,并由画画发展为对手工艺喜爱,包括纸黏土装饰品。李丽珍与叶蕴仪能够成为好朋友,这项共同爱好是原因之一。后来,李丽珍还学会了织毛衣,给自己织,给家人织,给男朋友织……而她的男友们,开始时“你给的毛衣让我得到温暖,渡过了冬寒”,到最后“来到了夏天把它挂在手上,始终孤单”。哎,浪费了好多毛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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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李丽珍

在家里,李丽珍不得不安安静静地做淑女,但在学校,父母就管不着了,她一扫文静,风风火火,轰轰烈烈,将受到压制的情绪,全部发泄在篮球场上。

李丽珍对于篮球,简直到了痴迷程度,每次下课钟声响起,她就一个箭步奔向操场,打篮球打个痛快。有一回她跟往常一样,率先跑出教室,怎知刚离开座位,老师便不客气地说:“怎么?Roland在门口等你吗?”Roland?李丽珍一头雾水,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个Roland来?后来同学告诉她,老师指的是热播电视剧《豆芽梦》中吴民雄饰演的英俊男生。李丽珍恍然大悟,接着哑然失笑,天晓得,她最关心的只有那个篮球,对男孩子真的提不起兴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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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豆芽梦》中的吴民雄

彼时,李丽珍是北角协同中学的一名学生,正值豆蔻年华,一双大眼明眸善睐,一张圆脸可爱至极。然而李丽珍并未觉得自己美,亦不懂得男女情。

圆脸,是李丽珍的一大标记,殊不知,小时候她因这张脸遭了多少“痛苦”,盖因每个人见到她,都会忍不住捏一下,因而她认为自己的脸被人越捏越大,成了大脸盘。为了掩盖这张脸,中学她特意将发型留成冬菇头,既方便打篮球,还可把两边头发放下来遮住脸。有段时间,她更不吃东西,尝试令面部变凹,却发现看着不似自己,很不自然,方才没有坚持。

毕竟广大群众不是瞎子,李丽珍美不美,早有定论。当她驰骋篮球场时,围观的那些流着哈喇子的男生,已经说明一切。但直至中学毕业,她也没有谈情说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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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生时代的李丽珍

当年的北角协同中学,是一座以女生为主的学校,如李丽珍所在班级,只有硕果仅存的五个男生,皆不出众,环境使然,她没有目标。而且,那阵子她心中只有篮球,想着如何将自己的球技变得出神入化,将其他学校的篮球队击倒,毫无结识男孩子的意识,更何况恋爱?还有一点,李丽珍十分纯洁,看见一些同学,穿着校服手牵手在街上肆无忌惮地拍拖,很有一种“犯罪感”,这亦掣肘着李丽珍的感情。

快活愉悦,无忧无虑,尽管成绩不是很好,但与老师和同学的关系不错,怪不得李丽珍曾言,人生最开心的时光,正是中学时候,常常幻想回到当时。

是呀,何止李丽珍,我们又何尝不想回到那个时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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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不能否认,李丽珍骨子里本身是反叛的,这从她日后的所作所为可以得到证明。对于家里的严格管教,她表面遵从,背地里却觉得好闷,并不再执行。

中三开始,14岁的李丽珍便经常将“放学立刻回家”的规定抛诸脑后,而偷偷地和同学去逛街,这一行为,直接导致了其人生的转变。

话说那日,她放学后又和5名同学去逛街,走到铜锣湾的“松坂屋”时,突然听到高层有人叫她:“那位同学,对对对,圆脸的那位,你停一下。”接着,一个男人从高层下来,走到她面前,自报家门是某广告公司的星探,邀请她去试镜。

李丽珍的第一反应是,莫非遇到了骗子?正当她准备予以推辞,那几位同学却早已兴奋异常,怂恿她答应下来,她们会陪着她去试镜。李丽珍有了“保护”,胆气立刻壮了,即使龙潭虎穴,亦不妨闯一闯。

一行人跟着该男子来到广告公司,试镜很顺利,李丽珍成功通过。

接着,便是正式广告的拍摄,这是一支汽水广告,李丽珍没有表演经验,只是按照导演的要求,该看镜头的时候就看镜头,该微笑的时候就微笑,该喝汽水的时候就喝汽水……一直到晚上12点,才拍摄完成。那5名同学则全程陪护,认真履行了“保镖”职责。

这支广告,李丽珍获得酬劳500元,少不得买些零食慰劳一番姐妹们。剩余的钱,她买了一双球鞋,肯定不是AJ了,1981年“飞人”还在念高中呐。

此次经历,李丽珍没敢告诉父母,怕挨骂。但终究纸包不住火,亲戚、朋友在电视上看到了这支广告,打来电话询问,父母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,直到有次他们亲眼目睹了广告,并在脑中快速确定没有生过第四个孩子后,李丽珍没跑了。

李丽珍只得老实交代,没想到父母并没有责骂她,只是约法三章,第一要让家里知道;第二以学业为重,第三挣了钱不要乱花。她逃过一劫,自是满口答应。

有了第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,其后,李丽珍一边上学,一边兼职拍广告,每月拍一到两个,维持到了中五毕业,差不多两年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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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李丽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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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李丽珍

中五会考结束,李丽珍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的成绩,很难考上大学,她便在等待放榜的同时寻找工作。

李丽珍曾有过很多理想,很小很小的时候,希望当老师,因为觉得老师是最伟大的、最棒的。然后大一点的时候,希望做服务生,因为喜欢吃东西。现在呢,则梦想当空中小姐,因为可以到处旅行。

所以,她就去应征空姐了,结果由于未满18岁,且个子较低,被航空公司拒之门外。

没办法,她又应聘了份化妆品专柜小姐的工作,但只干了三个星期,就因不适应而离去。

正当李丽珍为前途发愁之际,经常合作的广告公司打来一个“救命”电话,称有个导演看到她拍的广告,感觉形象不错,有意带她进娱乐圈。

娱乐圈?李丽珍首先想到的是电视,她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里看电视,没怎么看过电影,因而以为进娱乐圈就是拍电视。

岂知,她的想法过于幼稚,这位导演是找她拍电影的,而其便是鼎鼎大名的麦当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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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李丽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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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李丽珍

1981年,麦当雄离开丽的电视,成立电影公司,次年拍摄了轰动香江的《靓妹仔》,勇夺千万票房,亦助主演林碧琪摘得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桂冠,让另一主演温碧霞提名最佳新人。

时隔两年后,麦当雄开拍《靓妹仔》续集《停不了的爱》,此时林碧琪已经为爱退出影坛,只剩温碧霞独木难支,麦当雄便四处搜寻新人,嚯,还真让他慧眼识珠,在电视广告中发现了李丽珍。

按理,《停不了的爱》延续《靓妹仔》风格,是一部写实、伦理作品,麦当雄根据角色需要,寻找的应该是一个“嚣张”的飞女才对,而广告中的李丽珍,清一色甜美、清纯,完全不符合要求嘛。要不说作为一代枭雄,麦当雄的眼光老辣独到呢,其实他已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,李丽珍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女,眼神里流露出的倔强和反叛,才是她真实的一面。

另有一种说法,当年麦当雄筹拍《停不了的爱》时,各处打探新人,终于在一个的士高里,遇上李丽珍,就这样一拍即合。该说法见于早期报道,已无从考证。

对于拍电影,李丽珍的态度倒是无可无不可,觉得试一试也无妨,反正没事干,父母也不反对,就当开开眼界,而且又有几万元片酬,可比那几千元的广告费多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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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停不了的爱》海报

《停不了的爱》里,李丽珍饰演“油脂妹”露露,由于和她本人相差较大,麦当雄胞弟、导演麦当杰便带着她“体验生活”,去游戏机铺看飞男飞女们的言行举止,甚至观摩他们联群结党饮止咳药水。她便有样学样地演出来。

第一次拍戏,李丽珍一靠模仿,二靠听话,就像拍广告那样,导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,反正她是200多度近视眼,连镜头在哪也看不清,如何走位,如何做动作,如何讲对白,一切照导演吩咐。最终完成度,还算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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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停不了的爱》剧照

拍摄期间,李丽珍和饰演她姐姐的温碧霞结为好友,温碧霞带她逛街、带她吃东西、带她玩,一副“大姐大”模样,李丽珍也一口一声地“姐姐”叫个不停,后来她才知道,温碧霞竟然比她小6个多月,一直在扮大人。

不过,《停不了的爱》拍毕,温碧霞因为无法忍受片中多场情欲戏,尤其遭受猥琐大叔吴孟达的“欺凌”,令她留下极大心理阴影,所以和麦当雄提出解约,返回校园读书去了,直至1986年,才又再现娱圈。1989年,李丽珍和温碧霞重逢于《我未成年》,并一起合租过一段时间。

今年,由温碧霞担任监制、主演的电影《我们的十八岁》开拍,她要找一位饰演自己好朋友的演员,首先想到的便是李丽珍。可见二人友谊历久弥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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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丽珍和温碧霞

除了认识了一位女朋友,李丽珍通过《停不了的爱》,还认识了一位男朋友——PATRICK,柏德烈。

柏德烈乃狄波拉的弟弟,也即谢霆锋的舅舅。片中,他饰演李丽珍喜欢的一个飞车青年,孰料戏假情真,两人居然真的勾搭在了一起。也不怪李丽珍,毕竟年龄到了,此刻,她的一份浓情、魅力禁不住要满泻出来,她所追求的目标,再不要赢那一场篮球赛,而是不断的恋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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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停不了的爱》剧照:李丽珍和柏德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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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丽珍和柏德烈

《停不了的爱》上映后,李丽珍的表现获得好评,被媒体赞为“香港影坛的新彗星”,并放言“今日的香港影坛,全部是年轻人的世界……事实证明,明星的时代,已经过去了。”

李丽珍因此片约相继而来,1984年初,她先拍了《第8站》,紧接着就是令其更受瞩目的《开心鬼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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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
《开心鬼》,缘起于新艺城三老板黄百鸣的一时意气。

新艺城三位老板,麦嘉、石天、黄百鸣,前两位热衷在银幕上抛头露面,而黄百鸣则喜欢隐于幕后,当一名编剧。

某次,三位老板计算薪酬,一部分是按股份分配,没有异议,另一部分是以工作统计,产生了巨大悬殊——麦嘉、石天的演戏酬劳远远高于黄百鸣的编剧收入!

麦嘉嘿嘿一笑,脸上有点挂不住,表示再给黄百鸣增加一点,黄百鸣有文人风骨,拒绝了,但他提出,要做一回主演,靠自己把钱挣回来。

抱着“我要写一个卖座的剧本给自己”的想法,黄百鸣开始收罗素材。一日,他和徐克受邀去当中学生话剧比赛的嘉宾,比赛冠军是一个名为《朱秀才》的独幕剧,整个演出在破庙中,讲一只吊颈鬼和三个女学生的故事。黄百鸣看了后,深受启发,立即找到独幕剧的编剧和导演,与其商量改编为电影。可这位中学生要应付会考,没有时间,于是黄百鸣买下版权,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日后,这位中学生亦成了一位导演、编剧,他的名字叫马伟豪。

拿到版权,黄百鸣找来自己的徒弟高志森,开始着手编剧。

高志森是一名奇才,他15岁的时候,就跟着黄百鸣搞过话剧,19岁毕业后在丽的电视干了两年编剧,写过《鳄鱼泪》《变色龙》等,然后到了TVB给冯淬帆做助理编导,23岁被黄百鸣召入新艺城,编了《小生怕怕》《阴阳错》等。

黄百鸣和高志森在《朱秀才》的基础上,加入了很多元素进行扩容,将之变为一部青春片、校园片,定名《开心鬼》。

剧本写好了,谁来执导?由于这部戏由黄百鸣一个人背,因此不敢用太多经费,成本控制在200万,黄百鸣的意思是,为了省钱,干脆用新导演、新演员,所以导演不用选了,就高志森上吧。

实际,高志森有过导演经历。1983年的《阴阳错》,曾先后换了梁普智和林岭东执导,成片出来后,新艺城诸位老板仍不满意,决定补拍,而领命补拍的导演,便是高志森,他共拍了全片15分钟的戏,约占六分之一。黄百鸣任用高志森拍《开心鬼》,还是有把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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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百鸣(右)和高志森

接下来是演员的问题,很快,黄百鸣和高志森定下了人选:

因《阴阳错》走红的台湾新人倪淑君,饰演第一女主角“林菁菁”;

在《停不了的爱》里表现不俗的李丽珍,饰演第二女主角“林小花”;

香港电台青年DJ、狄龙的外甥女林姗姗,饰演第三女主角“颜如玉”。

然而,倪淑君只拍了一天,就甩手走人了,原来她接拍了另一部戏,即陈勋奇的《伊人再见》。

黄百鸣及新艺城上下出离愤怒,直骂其有违职业道德,但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”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抓紧再找人补上。

据说,本来李丽珍由此有机会升为第一女主角的,可有人不同意,说她在《停不了的爱》里是个“坏女孩”,演第一女主角恐怕会带来负面影响,只得作罢。李丽珍没理会什么第一、第二的,反而觉得挺幸运,否则戏份多了,很辛苦。

那么,谁来填补倪淑君留下的空白呢?新艺城宣传部一位女同事给高志森推荐了自己的侄女,一个“15岁半,相貌端庄、口齿伶俐”的女孩。高志森立马约来见面,那时他已崩溃到,只要有眼耳口鼻的就行。

女孩要晚上11点半才能来,高志森等啊等,好不容易等到了。女孩果然“口齿伶俐”,从见面那刻起,便一口气说个不停,一直说到12点15,足足讲了45分钟,高志森中间连话都插不进去。

如此“能人”,必须用啊。得,这个叫罗明珠的女孩,便成了《开心鬼》第一女主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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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志森、李丽珍、罗明珠、黄百鸣

《开心鬼》继续拍摄。对于没什么表演经验的罗明珠、李丽珍、林姗姗,黄百鸣信心十足,他和高志森是舞台剧出身,在培育新人这块,有独到窍门,每场拍摄前,他们都会先让她们围读、排练,直到滚瓜烂熟了才开镜,这样演来就轻松了许多。

李丽珍将这次演出当作了“度假”,不仅和合作人员相处的很开心,还乘在北潭涌度假营拍摄时,体验了回宿营的感觉,让较少离家的她,好好享受了几天。

那几天,每晚结束工作,高志森及三位少女,便到杜丽莎的房间聊天,高志森大师上身,给少女们算命,预言以后林姗姗喜欢拍拖,罗明珠最早嫁人,而李丽珍有好多人追。没想到信口胡诌的东西竟得到了应验,至少李丽珍被他说对了。

高志森和大家打成一片,他亦得到了大家的拥护。某天,曾志伟来到剧组,看到高志森在指挥拍摄,说:“你做导演?哈哈。”充满嘲笑意味。待曾志伟离开后,剧组人员围过来,纷纷给高志森打气:导演你不要害怕,我们撑你!

高志森回应没有什么好怕的。要是他知道,在他的剧组里,还隐藏着未来香港警队“一哥”邓炳强(警务处前处长)的话,就更不怕了。

当时正在读大学的邓炳强,为了赚取外快而加入《开心鬼》做特约演员,还有对白的。

众人一条心,黄土变成金,《开心鬼》如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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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开心鬼》剧照:李丽珍、罗明珠、林姗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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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开心鬼》剧照:李丽珍、罗明珠、林姗姗

刚剪出样片,黄百鸣就迫不及待地放给新艺城众人看,大家看完后,一言不发,只有泰迪罗宾安慰道,多少能卖到800万的。800万?黄百鸣心里一阵嘀咕,要知道,那时新艺城的戏每部都上千万。

接下来,在午夜场试映,同期的,是由麦当雄、洪金宝和岑建勋三位风云人物联合打造的野心大作《省港奇兵》,上映时租了架直升机,拉着横幅满天飞,又包下整版报纸,狂轰滥炸。黄百鸣心里有些发怵,自己这边干脆广告也不要登了,静悄悄地进行吧,因为根本打不过人家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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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省港奇兵》海报

几轮午夜场下来,最后一算账,黄百鸣“哎呀”一声跳了起来,《开心鬼》的票房收入居然和《省港奇兵》打平,都是40万,《开心鬼》还多了两千元。

这下,黄百鸣高兴坏了,对公映有了底气。

1984年7月14日,《开行鬼》在暑期档正式公映,票房上一直压着《省港奇兵》。无他,《省港奇兵》受题材所限,一起观看者,最多两三位,而热闹惹笑的《开心鬼》,全家齐上阵,票一卖就是六七位,甚至一行(座位数)。

最终,《开心鬼》大收旺场,票房达到1700多万,即使下画当天,戏院的七点半、九点半场仍然全场满座,全线收三十多万。

《开心鬼》一举夺得暑期档冠军,并刀仔锯大树,以二百万成本赚来纯利超过千万,是当时新艺城赚钱最多的一部电影。

《开心鬼》不独在香港收钱,在星马,在台湾,其票房成绩更胜一筹,单是在台北一个地方,就收过三千多万台币。

黄百鸣领着李丽珍、罗明珠,到星马做宣传,受到热情欢迎,又搞记者招待会、又登台与观众见面,两位少女在一尝明星滋味之余,又体验了异国风情,大开眼界,玩得乐不思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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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开心鬼》海报

此役,黄百鸣大获全胜,扬眉吐气,自然忘不了功臣们,一纸新艺城合约递到了三位少女手上,除林姗姗志不在此外,李丽珍和罗明珠皆签了字。

“拍戏很好玩,我喜欢那份薪水及工作环境,又可以帮补家庭,值得继续做下去。”李丽珍的理由很简单,不是扬名立万,也不是腰缠万贯。

至于选择新艺城而非影坛引路人麦当雄,大概李丽珍亲眼目睹了温碧霞的下场,害怕麦氏“魔爪”又伸向她,所以才落荒而逃吧。

《开心鬼》插曲,是林姗姗演唱的《恋爱预告》。原本高志森想用陈慧娴的《逝去的诺言》,他还设想,吴少刚爬入李丽珍宿舍,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一段戏,配上《逝去的诺言》,嚯,特有感觉。但是,此歌创作者,当时陈慧娴的经理人安格斯,却拒绝授权。正好,林姗姗准备出唱片,陈百强给她写了一首歌,高志森拿来Demo,再让郑国江填上词,便有了《恋爱预告》。

郑国江填词时,有个小小意外的灵感,有位朋友给他送了很罕见的“黄金樱桃”,粉红和黄色的很美丽,他便用“熟了樱桃”来形容少女的情怀。

岂知9年后,李丽珍“熟”得更丰润、更灿烂——蜜桃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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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

1984年,刚进入影坛的第一年,李丽珍就接连拍了5部电影,资源多的不得了,除《停不了的爱》《第8站》《开心鬼》外,还有《上海之夜》和《圣诞快乐》。

是年,是新艺城最巅峰状态的一年,那年推出的电影,票房部部过千万,而且部部赚钱。但是,荣光之下,实则人心浮动,不少草创时期的老将,如曾志伟、张艾嘉,扬长而去。

徐克和施南生亦打算投奔嘉禾,新艺城背后金主、金公主院线的老板雷觉坤盛情挽留,最后,答应帮他们另立门户,成立“电影工作室”,徐克才回心转意。

电影工作室的开山之作,便是《上海之夜》。影片运用错综复杂的技巧,妙趣横生地讲了一则纯真浪漫的爱情故事。徐克借此向香港电影的源流致敬,充满缅怀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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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上海之夜》海报

影片集合了钟镇涛、张艾嘉、叶蒨文等明星,李丽珍参与其中,应当荣幸。可惜,她从小到大,很少关注电影,直到拍完之后,才知道此片“粒粒巨星”,后悔没跟他们拿签名。

不知道他们是谁,其实也有好处,那就是没有压力,所以她的表演生动俏皮,颇为亮眼,虽然戏份不多,却令人难忘。因而,她凭这一角色,提名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演员,备受业内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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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上海之夜》剧照

暑期档的《开心鬼》取得极大成功,新艺城岁末压轴大戏《圣诞快乐》的导筒,自然再次交到高志森的手上。

这部戏,更加“粒粒巨星”,有光头佬麦嘉,有风情万种的徐小凤,有翩翩的陈百强,有意气风发的张国荣……

片中,李丽珍和张国荣饰演一对小情侣,她第一次见到张国荣,是在片场化妆间,只见他蹦蹦跳跳,很轻松、很轻佻地走了进来,李丽珍心想,这个人是不是“飞仔”?但一收工,张国荣马上变了另一个模样,很斯文、很客气。李丽珍这才明白,他早先的轻浮表现,是提前进入角色,因为戏里他饰演一个花花公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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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圣诞快乐》:高志森、李丽珍、张国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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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圣诞快乐》剧照:李丽珍和张国荣

尽管李丽珍和张国荣对手戏不少,但私下交流几乎没有,她和其他几位巨星也是如此,因为高志森早已安排好什么时候拍哪位演员,不会有人需要等很久,所以没有时间接触。反而两岁多的“小光头佬”王嘉明,成了李丽珍拍摄时接触最多的人,因为两人候场时间最长,百无聊赖的李丽珍便常逗他玩。王嘉明丰富的表情,让李丽珍由衷赞叹“厉害”“神奇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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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圣诞快乐》:陈百强和王嘉明

《圣诞快乐》票房劲收二千五百多万,相当卖座。同时,这部喜剧经典,亦留下一段陈百强和张国荣的“不和”公案。

据高志森介绍,陈百强和张国荣拍此片时,不约而同地事先声明:“你可以找他拍这套戏,但不得同场、或者见到对方。”一副有他没我的架势。

这个情况,让高志森十分为难,他使出浑身解数,才安排到他们拍摄整个过程中完全不碰头(错镜、替身等),就连分别跟他们说戏,也要避免提起对方名字,只能用“阿谁”来形容。

最该死的是,这部电影片尾是大团圆结局,高志森想破脑瓜,终于找到一个应对之策,即陈百强一家人兴高采烈对着相机大合照,而张国荣则醉倒在相机后,这场戏分开两天拍摄,经过剪辑,制造了两人同场出现的假象,完美收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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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圣诞快乐》结尾大团圆,少了张国荣

在高志森眼里,拍《圣诞快乐》时期,是陈百强最开心、健谈,最有自信,最具锋芒的日子。有一晚拍一场球场戏,陈百强穿了套白色运动装,带着一部小型卡带机到场,给高志森播了一段他创作的旋律,并问感觉怎样,高志森肯定说“OK”了。之后,这段音乐被郑国江填上词,陈百强将“苦”困改为“哀”困,当作了《圣诞快乐》的插曲。对,此歌,便是《等》。

李丽珍不用等,出道当年就连拍5部电影,她来不及有什么情绪,只是觉得很累,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,这场梦浑浑噩噩地做了很长时间,不知梦到什么,也不知何时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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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

李丽珍虽是新艺城签约演员,但也会被外借到其他公司拍片。1985年,她就被外借到城市电影公司和邵氏,拍摄了《疯狂游戏》与《鬼马飞人》。

《疯狂游戏》是摆明车马捧新人,该片主演张卫健、吴少刚、胡渭康、孙明光、林利、李丽珍,个个青春年少,活力四射,尤其新晋新秀歌唱大赛冠军张卫健及新鲜出炉的,由胡渭康、孙明光、林利组成的“小虎队”,更需要这么一部片子,提升人气,广而告之。正如宣传所言“哪吒不怕海龙王,幼狮不怕虎和狼”。

香港水蜜桃熟了(香江群音之蜜桃成熟•李丽珍(上))

《疯狂游戏》主演(左起):邵国华、张卫健、孙明光、胡渭康、李丽珍、林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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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疯狂游戏》剧照

《疯狂游戏》于李丽珍而言,具有特殊意义,倒不是这部追女仔电影有多精彩,亦或李丽珍的表演有什么突破,而是她和林利通过该片恋爱了。

此段恋情没有维持多久,两人相恋几个月后,李丽珍又与柏德烈重修旧好,林利伤心不已,甚至一度传出为情自杀。

柏德烈到底有何魅力,咱也搞不清楚,但是多年后李丽珍谈起曾经与之拍过拖的几个男人时,直言除了柏德烈,其他几位都是她曾经至爱的男人,在她心坎里留下了深刻的回忆。可见柏德烈未必是什么好鸟。只是恋爱中的李丽珍,会变得很“傻”,只要有个男仔向她说好爱好爱她,会一世照顾她,她就会相信,然后会完全听他的话,结果一次两次三次都是失败。

90年代,林利改名林立洋,在台湾做歌手,唱过一首《负心》:“太多的悲剧,都是我们自己负自己,何必再说明,负心是我还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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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利是香港“小虎队”一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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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明光和林利

1985年,李丽珍还传出了与张国荣的绯闻,只因他们当年又进行了两次合作。

拍摄《圣诞快乐》时,李丽珍和张国荣虽然没有太深的接触,但张国荣对这个小妹妹印象很好,所以85年他制作音乐特辑《惊情》,便请李丽珍饰演女主角。

《惊情》被包装成一个穿越故事,李丽珍从少女演到老年,可是十八九岁的她怎么扮老婆婆呢?答案是化妆人员在她两边脸颊画了几条猫须,就行了。反正大家主要为了看张国荣唱歌,其他的就不必太讲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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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惊情》:张国荣和李丽珍

重头戏在两人随后合演的《为你钟情》。

《为你钟情》里,李丽珍和张国荣三度饰演情侣,亦是李丽珍首部担纲女主角的电影。

即便已是第三次合作,李丽珍面对张国荣仍感到紧张,因为他是所有少女的偶像,使得她因怕丑而不敢直视对方。幸得张国荣平易近人,经常和她聊天以化解压力,令她可以轻松地完成拍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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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为你钟情》海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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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为你钟情》主演:罗明珠、李丽珍、张国荣、柏安妮

提起《为你钟情》,那场激情又动人的水池戏必不可少。当时,李丽珍的家人第一次来探班看她拍戏,说巧不巧,正好赶上了这场,珍妹没有办法,只好豁出去,和张国荣来了一场湿身大狂吻。事后,她的父母表示,拍戏就是这样的 ,没什么。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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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为你钟情》“著名”水池戏

另外,《为你钟情》还让人难忘的,便是那首同名歌曲。

张国荣说过,这首歌是他最爱的一首个人作品。从1985年的夏日百爵演唱会,到2000年的热情演唱会,《为你钟情》几乎从未缺席他的演唱会歌单。而且1996年5月3日,张国荣与朋友合资开了一间咖啡店,店名就叫“为你钟情”。

“浪漫就是做些平常不敢做的坏事,但是无伤大雅的。比方说,往喷水池尿尿,你敢不敢?”

“我说浪漫是偷偷买张票看一部很美的黄色电影,又想看又怕碰到熟人,不过我从来没有试过啊!”

“没胆子,我陪你看吧!”

“两个人看就不是浪漫咯,是色情!”

《为你钟情》,永远保存下了李丽珍和张国荣年轻、欢乐的时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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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为你钟情》剧照:李丽珍和张国荣

1998或99年,李丽珍和张国荣在一家酒楼相遇,她上前打招呼:“哥哥,依然这么俊朗,佩服佩服。”他满是关怀:“小妹,还好吗?”

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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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丽珍怀念张国荣

(六)

1985年的新艺城,热闹非凡,因为又迎来了一批少女。

该年,黄百鸣开拍《开心鬼》第二集《开心鬼放暑假》,希望女角方面再用新面孔,便招揽来了袁洁莹、陈嘉玲(陈加玲)、罗美薇、黎姿,加上上一部的李丽珍、罗明珠及演《为你钟情》的柏安妮,好一座少女大本营。

人言“三个女人一台戏”,这七八个女孩子聚在一起,你算算是多少台戏吧。她们谈化妆品、谈男孩子,谈明星轶事,嘻嘻哈哈,打打闹闹,坐电梯到始创行(始创大厦)的新艺城公司,只要刚到5楼,就能听到12楼她们的欢笑声。拍片也不辛苦,基本都是几个女孩子在玩;下了工更不得了,相约到的士高,跳舞跳到昏天黑地,还得黄百鸣亲自出马,一个一个抓回来。

几个女孩子,个性皆不同,陈嘉玲喜欢睡觉、吃东西,袁洁莹有些男孩子气,罗美薇很乖,罗明珠伶牙俐齿、开朗活泼……而李丽珍,则是最惹桃花的一个,柏德烈、林利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;众多男影迷寄信、打电话,表达倾慕;一些公子哥,开着豪车在片场等待。她温柔中透着野性,清纯里带着不羁,一如其洋名“Loletta”,令无数男人心生爱怜。

还记得高志森预言李丽珍有很多人追吗?是有事实依据的。实际,早在珍妹初入新艺城时,新艺城宣传部主任、后来的玄学大师李居明,见她脸上有一粒墨(痣),便提醒她,你最好把这粒墨脱掉,不然会给你带来很多是非。她就照李居明的话,把“是非墨”脱掉了,结果——还不是一样?

她注定命犯桃花,脱墨亦难改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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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百鸣和袁洁莹、李丽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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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丽珍、袁洁莹、罗明珠

眼看新艺城少女名声在外,黄百鸣干脆拉上李丽珍、袁洁莹、罗美薇、陈嘉玲、罗明珠、柏安妮,浩浩荡荡地去泰国布吉岛拍了部《开心乐园》。

《开心乐园》的导演,正是李丽珍首部电影《停不了的爱》导演麦当杰。对此,少女们起初心有顾虑,她们担心麦当杰和他哥一样,动不动就“杀人放火”,且麦当杰的样子长得很凶,一点都不开心。

随着接触日久,少女们才发现,原来麦当杰本人很幽默、很和善,每天收工还会带着她们偷偷溜出去喝酒。剧组所住的芭雅山酒店,离拍摄现场颇远,需早上5点便起床出发,既要坐船又要坐车抵达,一直工作到晚上八九点才返回,因此黄百鸣要求她们必须早点休息,并禁止抽烟、喝酒。

少女们自以为不会被黄百鸣发现,可黄百鸣又怎么能不发现呢?要知道,每晚吃饭时,只有他和邓寄尘两人,少女们这个肚子疼,那个有点累,一个不见,哪有这么巧的事?某晚,黄百鸣跟踪她们来到了“犯罪窝点”,在桌子前一坐,说,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吃。少女们个个愁眉苦脸,唉声叹气,那叫一个郁闷。黄百鸣摇摇头,起身离开,一出门就听见身后欢呼雀跃,兴高采烈。

别看少女们晚上玩得开心,白天一开工就闹情绪,黄百鸣称之为“每日一哭”,即6个女孩子,每天都会有一个哭,到最后,连杜丽莎也哭起来了。

等黄百鸣好不容易将她们如小孩般哄好,止住啼哭的她们马上又开始聊天、玩耍起来,以致黄百鸣不得不经常扯着嗓子大叫“返回原位”,声音小了女孩们根本听不到。

拍摄中间,李丽珍与陈嘉玲还爆发了冲突,两人吵得不可开交,愤怒的珍妹拿起鞋子向陈嘉玲掷去。据说,二人吵架原因是,李丽珍看不过眼陈嘉玲抢柏安妮的男友郑浩南。很有正义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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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开心乐园》海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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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开心乐园》:黄百鸣和少女们

比起这些小儿女的恩怨,他们在酒店遇到的“闹鬼”事件,更为刺激。

入住芭雅山上那间豪华酒店的次日晚上,黄百鸣接连4次听见敲门声,但每次打开门都没有发现人。第三日晚,敲击声转移到了屋内的桌子上,黄百鸣放了本《圣经》都无济于事。他干脆将袁洁莹、柏安妮、陈嘉玲、郑浩南和制片禢嘉珍叫来共同见证奇迹,几位女生还好,把个大老爷们郑浩南吓得跳上床钻进了被窝。猛鬼驱人,无奈之下黄百鸣换了房间,翌日他听说自他走后,那间客房的墙壁又被敲得砰砰作响,吵得隔壁两个道具师无法入睡。

经历了这件事,黄百鸣心里暗叫不妙,人只有时运低才遇鬼。果然《开心乐园》上映后,收入没有超过千万,在新艺城黄金时期算是不合格。

而且,拍完《开心乐园》,李丽珍和罗美薇离开新艺城,跳槽德宝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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