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骏眉上火还是降火(绿茶上火还是降火)

生活,便是在世间万千之中碰撞,抑或遇见,用个人的喜好择善存之,抑或弃之。物以类聚,或为更精密的分类,终是为完善和服务于自我的“小房间”,以便在众多分类的簇拥下,成就形形色色的个体。

宋朝理学思想的重要人物,周敦颐,曾写就《爱莲说》,对花进行个人心灵上的“重”与“轻”的定位,成为绝唱,并为后人传唱。而今,我姑且不谈学术,也不谈花,转而瞩目世间之茶,重点谈谈产自四川峨眉山,我所独爱的竹叶青。

金骏眉上火还是降火(绿茶上火还是降火)

竹叶青,顾名思义,竹叶般青翠。深究下来,非常有趣。追朔中国人饮茶的起源,有的认为起源于上古神农时代,有的又认为起源于秦汉之际。当然,神农在野外以釜煮水,刚好有几片叶子飘进锅中,煮好的水,其色微黄,喝入口中生津止渴,提神醒脑,以神农尝百草的经验,判认准它是一种重要而奇妙的饮品,——这是有关中国茶起源的最为普遍的说法。这里且不多说。

竹叶青产于峨眉山腰,海拔八百至一千二百米,亦即万年寺、清音阁、白龙洞、黑水寺一带。高于和低于这个海拔,茶香就会变淡,或者变苦。峨眉地区,山势陡峭,隔壁就是西昌(“离月亮最近的地方”)。可见竹叶青择天择地,得日得月,适合集天地之灵气,采日月之精华,当然就会构成拿特有的色、香、味内外气质。对于这味好茶,亦即传统所谓峨眉雪芽,在唐代,为《文选》作注的李善就曾有过记载;在宋代,大文豪苏东坡、大诗人陆游都曾写下赞诗。至于“竹叶青”的得名,却与陈毅元帅有关。1964年4月20日,陈毅元帅一行途经四川,来到峨眉山时,在山腰的万年寺憇息时所取。陈毅元帅亦将亦儒,文采武功,天下驰名,他的绝妙命名,为竹叶青平添了几许神韵,平添了一番佳话。

金骏眉上火还是降火(绿茶上火还是降火)

竹叶青,在没有进入茶杯,还躺在茶桶里时,宛若行走于山阴小道,准备去溪边浣纱,着青衣或着绿衣的妙龄女子。她与自然的相处,是那么的宁静,那么的祥和,微微卷起的身子如同等待春风的花苞。竹叶青进入清爽干净的玻璃杯,与水相遇后,可以看见芽尖朝上,慢慢的悬浮,化身为外形光滑秀丽,婀娜多姿的舞者,似乎能够看到一片片苍翠欲滴的竹林,也能闻见带着竹子清香的风,在群山之间飞舞,忽左、忽右、忽上、忽下,且不说品尝其味一饱口福,就单单的静看,就宛若置身于大自然的绿色怀抱。

中国人的饮茶史,从千百年前延续至今。有人言,“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,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”,茶亦如此,除了必要的形态,还得说说香气的持久度和汤色的明亮度。竹叶青,其色微黄淡绿,其汤鲜活明亮,其味清爽饱满,堪称茶中仙品,或茶中逸品。

世间事物,日积月累,最终得真爱,最终成雅癖。饮酒品茶,都是如此。我与茶结缘,始于父亲。父亲是个好茶好客之人,从我有记忆开始,他就时常邀请好友来家里喝茶。我从五六岁时,就用同龄人四处撒野的时间,懂得了洗杯、落茶、冲茶、刮沫、倒茶、点茶、看茶、喝茶。慢慢地,我也成为了父亲的“茶友”。只要一有闲暇,父亲坐在阳台上,温上一壶茶,就会把我叫去陪坐陪聊。街上行人,熙来攘往,阳台父子,养心怡神。故事,一个接着一个;教诲,不知不觉而又语重心长。这种日子,很是惬意。

转眼间,如同茶一样,我也投身到沸腾的生活,舒展了全身的筋骨,付出了自己的努力,释放着自身的能量,挥发着最浓郁的生命之香。繁忙的工作和生活是免不了的,也就懂得了父亲,成为了父亲。现在呢,是我时常邀请好友来家里或者茶馆相聚,在一杯接着一杯的缝隙里,与好友聊着家常,谈论文字,此乃有别于群山环绕、青草欲滴、玩乐颇丰的景点。

人的喜怒哀乐,季节的春夏秋冬,各有各的境界。正如我喝过了大红袍,喝过了铁观音,喝过了金骏眉,也喝过了苦荞或龙井,最后却在竹叶青里面品出了人生的况味,品出了人之为人和茶之为茶的至高境界。那就是:先苦后涩,有了回甜。

无论是在夕阳西下之际,独坐绿荫,读书写字,还是在闹市守偏之隅,邀约好友,谈天说地,虽然景色有异,氛围有异,人物有异,但是竹叶青却是永远不变的风景和陪伴。当竹叶青与自然之水相结合,清香散发,我便能够悠然而远。

说实话,与实用功能相比,我更关注茶的审美功能。茶能消暑,能清热,能去火,能化痰,能解毒,能养肾,能明目,能清心,甚至能够消肿痛,止霍乱,长毛发。但是,舍此而外,茶(尤其是竹叶青)还有禅宗般的醍醐灌顶之效,这是一种审美的、让人顿悟的功能。当我不经意的拿起竹叶青,摆好茶具,邀约好友,团团而坐,侃侃而谈,除了生津止渴,提神益思,还觉得冗杂疲惫的日常生活得到了升华。

可以这样说,正是竹叶青的陪伴,让我完成了《阐释之雪》《琉璃脆》《虚掩》《窥豹录》等好几本小书;正是竹叶青的陪伴,让我加快了《屠龙术》《片羽》《色情考》《涪江与唐诗五家》等几本小书的写作。也正是竹叶青,让我在书斋里得到了灵感,让我在书斋里也能看到“云鬘凝翠,鬒黛遥妆,真如螓首蛾眉,细而长,美而艳”(《峨眉郡志》),也能听到竹林里中蜂鹰、凤头鹰、松雀鹰、白鹏和斑背燕尾的嬉戏之声。我似乎喝的不仅仅是竹叶青,也是天地之间的一带翠微,而且是一带连绵不绝的翠微。

明代有个妙人儿,张宗子,曾经说过:“人无癖,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;人无痴,不可与交,以其无真气也。”我的癖,我的痴,恰好正是这万般旖旎的竹叶青。

胡亮(作家)

(胡亮,著名诗人、学者、随笔作家。著有《阐释之雪》《琉璃脆》《虚掩》《窥豹录》,编有《出梅入夏》《力的前奏》《永生的诗人》。获颁第5届后天文化艺术奖(2015)、第2届袁可嘉诗歌奖(2015)、第9届四川文学奖(2018)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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